狂牛症危機

狂牛症危機是一場健康與社會經濟危機，其特徵是1990年代牛肉消費的崩潰，因為消費者開始擔心牛海綿狀腦病（BSE）會透過攝取此類肉品傳染給人類。

背景

牛海綿狀腦病（BSE）是牛隻中樞神經系統的一種退化性感染。這是一種致命疾病，與綿羊和山羊的搔癢症相似，由一種普利昂蛋白引起。在1986年至2000年代之間，一場大規模的動物流行病侵襲了英國，並在較小程度上影響了其他一些國家，感染了超過19萬頭動物，這還不包括那些未被診斷出的病例。

這場流行病被認為源於用肉骨粉餵養牛隻，而這些肉骨粉是從牛隻未被食用的部分和動物屍體中提煉出來的。當科學家在1996年意識到這種疾病可以透過食用肉製品傳染給人類時，疫情出現了特殊的轉折。

截至2017年1月24日，該疾病在全球已奪去223條人命（包括英國177人及法國27人），他們受到類似庫賈氏症的症狀影響，這是一種與BSE性質相同的疾病。

經由媒體向大眾傳播後，這場危機於1996年爆發。它既涉及倫理層面，消費者意識到畜牧業中某些普遍但他們之前不知情的做法，例如使用肉骨粉；也涉及經濟層面，隨之而來的是牛肉消費的下降以及各種應對措施的成本。

為了遏制疫情並保障人類健康，採取了多項措施，包括禁止在牛飼料中使用肉骨粉、將被認為有風險的產品撤出消費市場，甚至包括某些動物（在英國超過30個月大的動物）、在屠宰場進行疾病篩檢，以及對發現病畜的牛群進行系統性撲殺。

如今，儘管2008年在英國仍診斷出37例牛隻病例，但疫情已幾乎完全得到控制。

2016年3月23日，法國亞爾丁省檢測到一例新的狂牛症病例。這是自2015年以來歐洲檢測到的第三例此類型的BSE散發病例。

然而，由於該疾病的潛伏期可能很長，未來仍可能出現其他人類病例。狂牛症危機留下的遺產是牛肉產業的實務改進，透過在屠宰場切割過程中移除屍體的某些部分，以及加強動物的可追溯性。在公共衛生方面，這場危機也導致了預防原則的強化。

流行病學

該疾病於1986年首次在英國被確認。

症狀

BSE影響牛隻的大腦和脊髓。它會引起腦部病變，其特徵是在光學顯微鏡下可見的海綿狀變化，對應於神經元的空泡化。神經元有不同程度的損失，星形膠質細胞和微膠細胞（具有免疫功能的大腦細胞）則會增生。病原體積聚形成特有的澱粉樣蛋白斑塊，儘管這些斑塊比其他傳染性海綿狀腦病中較不普遍。

外部症狀通常在感染後4到5年出現，且總是出現在2歲以上的動物身上（通常在3到7歲之間）。初期表現為動物行為的改變（緊張和攻擊性），有時可能會踢人、表現出憂懼和對外部刺激（噪音、觸摸、強光）的過敏反應，並與牛群其他成員隔離。乳汁產量和體重通常會下降，但食慾保持不變。病程可持續一週到一年，疾病的不同階段在不同動物身上的持續時間各異。在演變的最後階段，動物會出現真正的運動問題。牠們頻繁失去平衡，有時無法再站起來。

生理上，動物心搏過速且無發燒。然而，這些症狀的出現並非BSE的確切跡象。事實上，像是牧草痙攣症等運動障礙在牛隻中很常見，這使得疾病的診斷變得困難。

一種非傳統的病原體

傳染源的實際性質是許多辯論的主題。目前科學界普遍接受的理論是普利昂蛋白理論，這是一種蛋白質，在疾病情況下，它會採取一種異常的構象，並能將其傳染給其他健康的普利昂蛋白。另一種理論是病毒媒介，這能更容易解釋該媒介產生多種病毒株的能力。正是這種所謂的抗性普利昂蛋白（PrPSc，也稱為 PrPRes、PrPD 或 PrPBSE）導致了這種疾病。這些蛋白質在大腦中積聚，最終導致神經元死亡和澱粉樣蛋白斑塊的形成。

作為一種蛋白質，普利昂蛋白沒有自身的新陳代謝，因此能抵抗冷凍、乾燥和正常烹飪溫度的加熱，甚至能抵抗巴斯德消毒法和滅菌法所達到的溫度。事實上，要摧毀普利昂蛋白，必須在3巴的壓力下將其加熱到133°C並持續20分鐘。

動物流行病的起源

BSE病原體的起源尚不確定。有兩種假說獲得廣泛支持。第一種認為該疾病源於與一種密切相關的疾病——搔癢症的跨物種污染。搔癢症的跨物種傳播可能性已在實驗上得到證明，但與該疾病相關的臨床和神經病理學障礙與牛海綿狀腦病不同。這一觀察導致了第二種假說的形成，即該疾病是牛種的特有疾病，在1980年代中期被放大之前分佈非常稀疏。一份1883年的獸醫期刊中描述了一例牛的搔癢症病例，這是第二種理論支持者使用的論據，儘管該病例可能對應於一種完全不同的神經系統疾病。許多其他或多或少可信的理論也經常進入辯論，但沒有一個真正脫穎而出。

狂牛症疫情的根源肯定在於化製廠對動物屍體的回收利用。未用於人類食物的骨骼和肉類部分，以及從農場收集的死亡動物，構成了牛肉產業的主要廢棄物，這些廢棄物在被磨成粉末之前，會透過烹煮與脂肪分離。

在BSE爆發之前，肉骨粉被廣泛用於牛飼料中。它們富含能量和蛋白質，且易於被反芻動物消化。因此，它們被廣泛用於牛隻，特別是乳牛。牛隻食用了由牛或羊（取決於所採納的假說）的煅燒組織（如大腦和脊髓）製成且受BSE病原體污染的肉骨粉，是導致疫情爆發的原因。

最初，肉骨粉的製造過程使用高溫滅菌和使用有機溶劑的脂肪提取階段，這在無人懷疑的情況下摧毀了普利昂蛋白。但在1970年代中期，一些英國技術人員決定降低這些肉骨粉的溫度和乾燥時間，以提高最終產品的營養品質。出於環保考量（己烷排放到環境中），溶劑脂肪提取階段於1981年被取消。這些流程的改變主要是為了提高經濟效益，一方面是為了更好地保存肉骨粉中所含的蛋白質，另一方面是為了減少溶劑和能源的成本，這些成本在1973年和1979年的兩次石油危機後急劇上升。

此外，英國一家主要的肉骨粉工廠發生的一起涉及處理溶劑員工的事故，加速了製造過程的改變：這導致了安全措施的加強，其成本高昂。這種做法的改變似乎是疫情的根源。普利昂蛋白在肉骨粉中被回收，然後大規模地分發到牛飼料中，受污染的動物又被屠宰並磨成肉骨粉，進一步放大了這一現象。

也有人懷疑存在母牛對小牛的傳染途徑，這可能占到高達10%的傳染病例。

為了解釋在採取嚴厲措施後疫情為何仍然持續，科學家們正在尋找可能的第三種傳染途徑，但至今仍未找到。少數幾個可信的假說之一是透過草料蟎污染，這種現象曾在搔癢症中觀察到。這個假說，以及所有涉及外部傳播媒介的假說，都不太可能，因為在牛隻中只有中樞神經系統受到污染，而且普利昂蛋白不會被病牛排出。其他假說曾提出透過被化製廠污染的水源，或透過施用過肉骨粉基肥料的土壤傳播，但都沒有任何實質證據。

以英國為中心的動物流行病

牛海綿狀腦病於1986年11月首次出現在英國，當時英國中央獸醫實驗室在薩里郡的一個農場發現了一頭有非典型神經症狀的牛。對該牛神經組織的檢查顯示，某些神經元出現空泡化，形成了搔癢症的典型病變。研究人員得出結論，一種新型的傳染性海綿狀腦病（TSE）正在感染牛隻。結果就是牛海綿狀腦病（BSE），也被稱為「狂牛」症。

病例數量最初在1986年底還很低，但隨後迅速增加。到1988年中期，每週有50例，到同年10月增加到每週80例。每週的病例數持續上升，在1989年底達到每週200例，1990年達到300例，並在1992年和1993年達到高峰，每週有超過700個新病例，僅1992年就有37,280頭病畜。1993年後，疫情開始迅速下降。

然而，20年後，該疾病在英國仍未完全消失：2007年記錄了67例，2008年記錄了37例。總計，英國有不少於184,588頭動物感染了該疾病。

該疾病從1989年起從英國輸出，當時愛爾蘭出現了15個病例。在1989年到2004年間，英國境外共報告了4,950個病例，主要在歐洲大陸：

• 以色列（2002年一例）
• 加拿大（四例，包括1993年一例、2003年兩例和2007年一例）
• 日本（2002年至2004年間13例）
• 美國（2004年至2005年間兩例，2006年一例）

除了英國，受影響最嚴重的國家是：

• 愛爾蘭（1,488例）
• 葡萄牙（954例）
• 法國（951例）
• 西班牙（538例）
• 瑞士（457例）
• 德國（369例）

在英國以外的國家，病例數最多的年份是2001年（1,013例）和2002年（1,005例）。截至2009年4月，總共有略多於19萬頭動物受到該疾病的影響。

有幾種假說解釋了疾病在英國以外的傳播。首先，在英國製造且可能被普利昂蛋白污染的肉骨粉被出口到世界各地。法國、愛爾蘭、比利時、德國，以及後來的丹麥、芬蘭、以色列、印尼、印度，以及在較小程度上，冰島和日本，都進口了可能受污染的英國肉骨粉。活體動物的出口，可能是疾病的健康攜帶者，也被懷疑是污染源。這些動物隨後被用於製造當地的肉骨粉，產生進一步的污染。

在加拿大，僅亞伯達省的一例病例就足以讓最重要的客戶——美國和日本——採取嚴厲的抵制措施。

儘管這種疾病具有驚人的特性，且任何發現病畜的牛群都會被系統性地消滅，但其直接發病率仍然相對較低，即使在英國，每年也沒有超過牛群的3%。該疾病主要影響乳牛。

跨物種傳播

在人類中

一種特定於人類的傳染性海綿狀腦病，稱為庫賈氏症（CJD），是中樞神經系統的一種退化，其特徵是普利昂蛋白的積累。潛伏期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之後會出現平衡和感覺障礙，接著是失智。結果總是在一年左右致命。

該病有多種原因：大多數病例是散發性的，因為其來源不明。還有遺傳性傳播（10%的病例）和醫源性污染（即由於手術過程）與使用激素（如法國的生長激素事件）或來自病患屍體的腦組織移植（硬腦膜），或使用消毒不當的手術器械（電極）有關。

在1993年至1995年間，因庫賈氏症死亡的養牛戶首先讓科學家們擔心BSE傳染給人類的可能性，但他們得出的結論是這些是散發性病例，與動物疾病無關。

直到1996年，當兩名居住在倫敦北部的英國人死於乍看之下是庫賈氏症的疾病時，一切才真正開始。19歲的史蒂芬·邱吉爾和25歲的妮娜·辛諾特，對於患上這種只影響老年人的疾病來說，年齡異常年輕。這就是引導研究人員走向一種新疾病的方向，被稱為nvCJD，即「新型庫賈氏症」。

很快地，人們懷疑BSE（一種動物疾病）與新型庫賈氏症（一種人類疾病）之間存在聯繫。這種聯繫在實驗室中得到了證明，透過比較接種了該病的猴子大腦中存在的澱粉樣蛋白斑塊與死於該病的年輕人大腦中的斑塊，證明兩者完全相同。BSE的人類形式與庫賈氏症大致相似，但在一些臨床和解剖學方面有所不同。例如，它影響的患者更年輕（平均年齡29歲，而傳統疾病為65歲），且病程相對較長（中位數為14個月，而傳統疾病為4.5個月）。如果人類食用了來自受污染動物的高風險組織（肌肉，即肉類，沒有風險），該疾病就可能傳染給人類。

截至2012年7月，該疾病估計已造成224名受害者，包括英國173人、法國27人、西班牙5人、愛爾蘭4人、美國3人、荷蘭3人和葡萄牙2人。日本、沙烏地阿拉伯、加拿大和義大利各有1例。

其他家畜

當這種疾病首次出現時，由於其與搔癢症的相似性，人們常認為它起源於綿羊。如今，這一假說已失去一些可信度。然而，雖然該疾病的確切起源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具有很強的跨越物種屏障的傾向。早在1990年5月，疫情就已擴散到貓科動物，一隻家貓因該病死亡，可能是被食物污染，因為貓糧通常由牛雜製成。

2005年3月，法國食品衛生安全局（AFSSA）發表了一份意見，明確確認了小型反芻動物（山羊和綿羊）感染BSE的風險。在這兩個物種中，傳染給人類的風險可能更高，因為除了肉類，乳汁也可能受到污染。

AFSSA認為已採取的預防措施不足：來自可疑畜群的乳汁未經檢測，且只有部分可疑動物的屍體進行了普利昂蛋白研究。

歷史

自19世紀末以來，肉骨粉就一直被用於牛飼料中。在飼養者看來，這似乎並不違反自然，因為牛是機會主義的食肉動物：牠們會自發地吃掉新生兒的胎盤，吃掉牠們攝入的草料中存在的蚯蚓和昆蟲，或是小型齧齒動物或雛鳥的屍體。用這些富含蛋白質的「食品補充劑」餵養牠們的做法，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英國尤其發展起來，當時英國缺乏植物資源，並在1950年代隨著旨在實現最大生產力的集約化農業的發展而加劇。

1985–1996年：漫長的潛伏期

1985年9月，英國農業大臣的獸醫實驗室報告稱，英國牛群中出現了一種具有奇怪症狀的新疾病。直到1986年11月，這種新疾病才被確認為牛海綿狀腦病（BSE）。次年，發現該病是由於在反芻動物飼料中加入了肉骨粉所致。

從1988年起，BSE在英國成為法定通報疾病，所有感染BSE的牛隻都必須作為預防措施被宰殺和銷毀。英國當局禁止用肉骨粉餵養牛隻。1989年，法國決定禁止進口英國的肉骨粉。英國政府採取了進一步措施，禁止食用某些內臟（腦、腸、脊髓等）。歐洲共同體禁止出口超過一歲或懷疑患有BSE的英國牛隻。

1990年，同一個歐洲共同體裁定，感染BSE的動物對人類健康無害。英國肉品的進口得以恢復，這一情況遭到法國的譴責，法國繼續採取日益嚴格的措施，強制申報感染BSE的牛隻，並禁止在牛飼料中使用肉骨粉。儘管如此，1991年該國仍在阿摩爾濱海省發現了第一例狂牛症。政府下令，只要有任何一頭動物受影響，就必須撲殺整個牛群。

1992年，歐洲共同體設立了「希律獎金」（暗指在基督誕生時負責屠殺所有新生兒的猶太行省羅馬總督），以補償從出生起就屠宰小牛的損失，以對抗「乳肉」（即誘導乳牛泌乳的小牛）的過度生產，牠們的屍體被用於寵物食品工業。研究人員發現BSE可能傳染給其他物種。

• 1993年：該病在英國達到高峰，每週近800例。與感染BSE牛隻接觸的英國農民死於庫賈氏症。
• 1994年：歐盟禁止在反芻動物飼料中使用源自牛組織的蛋白質，並禁止從出現BSE病例的農場出口牛肉。
• 1995年：幾名英國農民成為庫賈氏症的受害者。一種新型疾病在英國和德國出現。媒體宣布BSE可能傳染給人類。

1996年：危機爆發

• 1996年：繼法國和其他國家之後，歐盟對所有來自英國的牛隻和牛產品實施禁運。牛肉市場暴跌。幾個歐洲國家引入了全國性的肉品識別系統。
• 1997年：歐盟決定部分解除對英國牛肉出口的禁令，成員國認為此舉為時過早。
• 1998年：法國成立國家衛生安全委員會（CNSS）、衛生監測研究所（InVS）和法國食品衛生安全局（AFSSA）。
• 1999年：法國違反歐洲委員會的決定，拒絕解除禁運。圍繞預防原則的辯論展開。
• 2000年：歐盟宣布啟動一項BSE快速診斷測試計劃。在法國，家樂福超市要求顧客退回任何從其貨架上購買的、懷疑來自感染BSE動物的牛肉。

法國政府暫停在豬、禽、魚和家畜飼料中使用肉骨粉。《自然》雜誌發表了一項英國研究，估計自1987年以來，已有7,300頭受BSE污染的動物進入法國的食物鏈。另一場狂牛症危機爆發。

2000年10月，法國爆發了第二次危機，當時一頭可疑動物在SOVIBA屠宰場入口被攔截。零售商家樂福立即召回了前一週屠宰的來自同一牛群的動物肉品，用其自己的話說是應用了「極端預防原則」。媒體再次報導此事，危機升級。2000年11月5日，在一個名為「狂牛，巨大的恐懼」的特別晚會上，M6電視台播出了一部長篇調查報導，名為「你盤中的毒藥」，由尚-巴蒂斯特·加洛特執導，托尼·科米蒂製作，其中包含了一個兒子患有狂牛症人類形式的家庭的證詞。這部備受矚目的紀錄片促使法國總統雅克·席哈克於2000年11月7日發表莊嚴的電視講話，呼籲社會黨政府禁止肉骨粉。

• 2002年：法國宣布解除對英國牛肉的禁令。

深重的社會經濟危機

社會危機

媒體一掌握此事，公眾一發現問題，一場劇烈的危機就爆發了。這場危機的主要特點是消費者期望與農民做法之間的明顯差異。公眾發現牛不僅吃草和植物，還吃礦物質、合成和動物飼料補充劑。結果，公眾在自己的範圍內應用了預防原則，導致牛肉消費下降，社會危機轉變為經濟危機。當局採取的預防措施，如撲殺整個牛群，非但沒有安撫人心，反而加劇了焦慮，而政治領導人呼籲保持冷靜、不要不吃肉的勸告也毫無效果。

這種疾病也令人擔憂，因為它不像其他一些當代危機那樣是局部性的，而是透過一個看似無害的行為——吃牛肉——來傳播。

媒體的角色

媒體在這場社會危機的觸發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自1995年底以來，越來越多原因不明的庫賈氏症病例促使科學家提出問題，英國公眾也表達了日益增長的擔憂。媒體轉發了這些信息，警告不要食用牛肉，並明確表示希望打破圍繞此問題的沉默。有鑑於此，1996年3月20日的《鏡報》預告了國務大臣史蒂芬·多雷爾當晚將就BSE與CJD之間的潛在聯繫發表的官方聲明。1996年春季，BSE經常在電視新聞節目的前半部分被提及，並成為雜誌的頭條新聞：「飲食：所有隱藏的危險」（《L'Événement》，1996年4月）；「瘋狂食物警報」（《新觀察家》，1996年4月）；「我們還能吃肉嗎？」（《六千萬消費者》，1996年5月）；「英國毒素會蔓延多遠？」（《生活》，1996年6月）；「狂牛：風險的份量，輕率的份量」（《觀點》，1996年6月）。

法國參議院2009年的一份報告強調，媒體充滿情緒的標題和對某些事件的錯誤報導是危機的部分驅動因素，但也指出當時消費者對公共當局的信任度非常低。

牛肉產業的經濟危機

對肉品消費的影響

自該病在英國初現端倪時，德國消費者最先做出反應，在1995年將其牛肉消費量限制了11%。英國的消費量也出現了早期下降，到1995年12月，消費量比前一年降低了15%到25%。特別是在1996年3月底危機真正爆發後，消費者出於預防心理開始減少購買牛肉，導致市場暴跌。1995年，法國人均牛肉消費量為27.7公斤，但在1996年購買量下降了約15%，在宣布BSE可傳播給其他物種後，降幅達到25%（內臟為45%）。家禽肉品從危機中受益，雞肉增長了25%，珠雞甚至增長了33%。大多數其他歐洲國家也經歷了類似的下降，例如德國，其牛肉消費本已受創，在1995年4月至1996年4月間下降了32%。與此同時，義大利的消費量下降了36%。

一直使用牛腸的熟食生產商找到了各種替代品：合成腸衣、來自豬、羊或馬等其他物種的腸衣，或從無病國家進口的牛腸衣。

對產業的支持

國內消費的危機，加上出口幾乎停滯，嚴重影響了整個法國牛肉產業。農民看到，從1996年3月起，年輕牛隻的價格急劇下跌，主要原因是出口停止，而出口曾是牠們的主要銷路。價格從7月起略有回升。母牛價格受影響較小。供應因英國禁運以及農民可在農場保留動物而受到限制。在4月崩盤後，由於歐洲委員會的干預，牧牛的價格在5月回升，委員會決定在8月收購7萬噸牧牛屍體（約30萬頭動物）以支撐價格。

鑑於該產業危機的規模，法國政府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支持其參與者，幫助他們度過這個困難時期。牛肉產業專業人士（貿易商、屠宰商、修整工、切割廠）受益於社會保障繳款的延期和稅收減免。以每年2.5%的利率向產業鏈下游公司提供補貼貸款。此外，還為牛肚產業以及最終分銷上游的中小企業設立了重組和轉型基金。該基金擁有900萬歐元的信貸，由法國肉品、畜牧暨禽類跨專業全國辦事處（OFIVAL）管理，支持了企業的重組、部分企業的轉型，甚至在某些困難情況下停止了經營活動。

繼1996年6月25日佛羅倫斯歐洲理事會的決定後，法國獲得了2.15億歐元的共同體基金，以幫助其畜牧業者，從而得以提高公牛和維持哺乳牛群的補助金。額外的補助金在省級層面分發，並透過承擔利息以及延期繳納社會保障金和還款來緩解農民的現金流。

禁運的影響

貿易禁運對相關國家產生了重大影響。首先，英國因歐洲國家對其施加的禁運而遭受損失，英國曾向這些國家大量出口牛肉。這些出口以及衍生產品的停止，加上國內消費的下降，導致英國牛肉產業出現前所未有的危機。禁運也在世界其他國家實施。2003年美國僅出現一例病例，就足以讓大多數亞洲國家，特別是日本（佔美國出口的三分之一），立即對美國牛肉採取貿易措施。

總共有65個國家停止了對美國肉品的進口，譴責美國控制系統的不足。結果，美國出口量從2003年的130萬噸暴跌至2004年的32.2萬噸，在一例狂牛症病例被確認後。此後出口量有所回升，2007年達到77.1萬噸。

倫理危機與哲學批判

哲學家伊莉莎白·德·豐特奈在她的著作《無意冒犯人類，對動物事業的反思》中認為，這場危機首先是倫理上的，揭示了一種「對動物的遺忘」：「因恐懼動物流行病而發動的屠殺運動，特別是由於食草動物吃了肉骨粉而引起的牛海綿狀腦病，被優雅地普及為『狂牛症危機』：無疑是為了不必提及我們現在已變成的瘋子。在這些以庫賈氏症和嚴重急性呼吸系統綜合症之名傳染給人類的疾病中，傳染打破了物種間的屏障（……）領導者和媒體專注於公共衛生問題，並對這些動物被大規模銷毀和焚燒的殘酷和荒謬命運表現出漫不經心，對此感到震驚，難道真的是一種肆無忌憚的反人類主義的標誌嗎？我們太常被那些被嘲笑的、行為失常的牛隻的影像和沾沾自喜的設計所圍困。」

– 伊莉莎白·德·豐特奈，《無意冒犯人類。對動物事業的反思》。最後，對伊莉莎白·德·豐特奈而言，正是這個過程的根源揭示了為了純粹的經濟價值而對動物的斷然漠視：「工業化屠宰已經將有管理的殺戮變成了一種純粹的技術行為。但當動物被白白屠宰時，其盈利計算的荒謬性就凸顯出來：為了讓我們不吃那些可能或不可能受到像動物流行病這樣疾病影響的動物，未經治療卻為了『最低成本』而被屠宰，即使這種疾病不會傳染給人類，例如口蹄疫。這種生產主義、技術和商業文明，（……）忘記了『文化』一詞的雙關義，忘記了動物這個生命體，只可能使得這些血腥的展覽成為可能，如果不是必然的話。」

– 伊莉莎-白·德·豐特奈，《無意冒犯人類。對動物事業的反思》。

在印度

在印度，這個印度教的發源地，牛被視為給予所有人乳汁的母親，在印度教徒心中佔有特殊地位，是所有生物神聖性的象徵和所有神祇的化身，對西方的反應絕大多數是負面的。許多印度教協會宣稱，西方因其肉食性或吃肉的習慣而受到了生病人類出現的懲罰。

一個著名的印度教團體的領袖阿查里亞·吉里拉吉·基肖爾迅速宣布，人類的非素食主義將繼續招致眾神的憤怒，庫賈氏症是上帝對世界發出的素食警告，也是神聖公正的象徵：「我覺得西方因其殺害［動物］的習慣性暴力而受到了上帝的懲罰。」

實施的措施

狂牛症沒有治癒方法。因此，用來遏制動物流行病的手段完全是預防性措施，而且由於我們知道人類健康受到威脅，這些措施更加嚴格。1988年，英國政府成立了由理查·索斯伍德教授領導的海綿狀腦病諮詢委員會（SEAC），以更深入了解該疾病並採取適當措施。該諮詢委員會隨後在英國為遏制該疾病所採取的各種措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禁止肉骨粉

早在1988年7月，英國就決定禁止在牛飼料中使用動物蛋白，法國等其他相關國家也迅速跟進，法國於1990年實施。1991年，英國禁止在肥料中使用肉骨粉；1994年，法國將禁令擴大到其他反芻動物；1990年10月，法國禁止在製造肉骨粉時使用高風險物質（腦、脊髓等）（1996年6月）；1996年8月，法國禁止其他物種食用肉骨粉（2000年11月）。

儘管採取了所有這些預防措施，新的病例仍在不斷被發現，甚至在這些措施實施後出生的動物中也是如此。2004年，英國記錄到816頭在1990年禁令後出生的受影響動物，以及95頭在1996年全面禁令後出生的動物。

同樣，在法國，在1990年牛飼料中禁止使用肉骨粉後出生的動物中，發現了752例BSE病例。這些被稱為NAIF（在肉骨粉禁令後出生）的病例，引發了對規則遵守情況以及是否存在可能的第三種污染途徑的質疑。

法國食品總局（DGAL）的獸醫與衛生調查大隊進行的深入調查最終揭示，牛飼料可能被用於單胃動物的飼料污染，而對這些動物來說，肉骨粉仍然是允許的。交叉污染可能發生在工廠製造這些飼料期間，也可能發生在運輸過程中，甚至在農場上。儘管1996年6月加強了措施，但在此日期之後出生的動物中仍出現了少量病例，被稱為超級NAIF。這可以解釋為法國從那些自認為對該病免疫但實際上已被污染的國家進口了肉骨粉，或是直到2000年仍在飼料或代乳品中使用動物脂肪。

英國在1988年禁止向反芻動物分發其肉骨粉後，仍繼續甚至增加向全球出口，這一點值得指責。1989年，法國進口了16,000噸可能受BSE污染的肉骨粉，之後法國政府才禁止此類進口。儘管從1990年起，風險物質已從英國肉骨粉的製造中移除，但它仍然帶有風險。「所有這些出於經濟原因而維持的出口，很可能是該疾病在全球擴散的原因」。

自2008年以來，布魯塞爾在畜牧業者和工業界的壓力下，考慮在某些條件下，重新引入不是由反芻動物副產品，而是由豬、家禽和魚的殘骸生產的肉骨粉，原因是飼料價格上漲（小麥上漲150%，大豆上漲100%）：根據法國全國肉品工業與批發貿易聯合會主任尼古拉·杜贊的說法，「這些將是專門從不適用但適合人類食用的切塊中提取的蛋白質」。

將某些產品撤出消費市場

從1989年起，根據索斯伍德委員會的建議，某些被認為對人類有危險的牛組織和器官在英國被禁止銷售。它們在屠宰場被移除（只有脊柱可以在切割廠或肉店移除），然後被焚化。最初，相關產品是脊柱、腦、眼睛、扁桃腺、脊髓和脾臟。這一決定於1990年1月30日擴展到北愛爾蘭和蘇格蘭，歐洲各國也採取了類似的決定，包括法國在1996年。與肉骨粉一樣，令人遺憾的是，英國在禁令日期與法國（隨後是歐盟）於1990年初對其產品實施禁運之間，繼續出口其高風險內臟。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知識的進步，禁止食用的產品清單經過了多次修訂和擴展。因此，2000年6月，迴腸被加入法國的禁止產品清單，隨後在2000年10月是其餘的腸道，然後在11月是胸腺或牛雜。這些特別用於包裹某些熟食產品，如安杜耶香腸、安杜耶特香腸、腦肉香腸和薩拉米香腸，並因可能被BSE污染的淋巴組織的存在而帶有風險。知識的提高也使得設定更精確的年齡限制成為可能。1996年9月，法國決定僅從6個月以上的牛隻中移除中樞神經系統，然後從2000年起從12個月以上的牛隻中移除，因為身體的這一部分只有在疾病緩慢進展後才會受到污染。與此同時，移除了移除脾臟、扁桃腺、胸腺和腸道的所有年齡條件，因為這些部位可能在早期階段就被感染。1996年，立法擴展到易受該病感染的綿羊和山羊。

1996年4月，隨著人類變異型疾病的出現，英國政府決定禁止食用年齡超過30個月的牛隻的肉。

動物脂肪被授權用於人類消費，條件是它們經過超濾和在133°C下滅菌20分鐘的處理。

對英國肉品的禁運

經過長期的猶豫，歐洲共同體於1996年宣布對來自英國的肉品實施禁運。此禁令擴展到其他動物產品，如牛油和明膠。1999年，歐盟在某些條件下解除了對肉品的禁令：例如，來自無BSE農場飼養且屠宰時年齡小於30個月的牛隻的無骨肉被接受。

儘管有此禁運，英國肉品仍繼續出口到歐洲，主要原因是英國政府的管制不力。1999年，歐洲委員會因其管制失誤對英國處以3270萬歐元的罰款。

然而，有一個國家維持了對英國肉品的封鎖：法國，其動機是法國食品衛生安全局進行的研究，該局認為英國提供的保證不足。英國人很快表達了他們的不滿，並以拒絕各種法國產品作為回應。面對法國固執地採納預防原則，此案被提交至歐洲法院。2001年12月，法院裁定雙方均有責任：法國應更早表達其不同意見，但歐洲委員會當時採取的措施未能保證英國產品有足夠的可追溯性。最終，在2002年9月，法國在法國食品衛生安全局的正面意見後解除了禁運。

在牛隻屠宰場篩檢BSE

英國和法國有時採用不同的策略來控制動物流行病。例如，在英國，自1988年6月起BSE成為法定通報疾病，政府決定禁止食用年齡超過30個月的動物，即疾病發展的年齡。因此，無需在屠宰場篩檢動物，因為被食用的動物年齡不足以發展該疾病，因此無疑是健康的。

另一方面，法國選擇對超過48個月的屠宰動物進行系統性檢測，這是能夠檢測到該疾病的最早年齡。在組織中檢測到疾病比首次出現臨床症狀早6個月，並且是對動物簡單臨床監測的補充。然而，臨床監測對所有進入屠宰場的牛隻仍然是強制性的，並在2000年透過招募和指派額外的獸醫人員到屠宰場而得到加強。

在牛隻屠宰場，BSE病例是透過採集閂（obex）的樣本來檢測的，閂是位於牛小腦下方的一個小的V形延髓部分。樣本隨後在實驗室中使用酵素免疫分析法（ELISA）類型的免疫測試進行分析。實驗室取V形的右側部分用於快速測試。

截至2010年11月28日，自2010年1月1日以來在法國屠宰的1,365,561頭牛中，只有一頭對BSE檢測呈陽性。過去5年來，屠宰場檢測報告的BSE病例數極少，與該病的自然盛行率一致：2006年2例，即每千頭屠宰牛中有0.0008例；2007年3例（0.0013‰）；2008年1例（0.0004‰）和2009年2例（0.0013‰），僅檢測一項每年就花費該產業超過4000萬歐元，來處理一頭即使食用也不會構成任何風險的動物，因為風險器官或特定風險物質（SRMs）無論如何都會被銷毀。

一旦結果出來，可能被普利昂蛋白污染的屍體（測試可能在第一次呈陽性，但也可能存在偽陽性病例）將與副產品（內臟、牛油、皮革等）一起從人類和動物食物鏈中移除。在法國，第二次確認測試在里昂的一個專門實驗室進行，使用閂的剩餘部分。這個第二次測試的結果需要一週後才能出來。然而，出於衛生原因，牛屍體不能在冰箱中保存這麼長時間，因此在結果出來之前屍體就被銷毀了。風險器官或特定風險物質（SRM）被回收銷毀（脊髓、腸道、腦和眼睛）。屍體的銷毀由跨專業組織支付，但與銷毀SRM相關的收入損失對屠宰場來說是巨大的（每噸約600歐元）。

小牛不進行BSE檢測，但某些高風險器官會被銷毀（腸道）。為了限制疾病的傳播，一些國家決定系統性地撲殺有動物受感染的牛群。

動物屠宰

雖然對疾病的傳播方式知之甚少，但在動物可能攜帶疾病時採用的主要預防措施是屠宰。

英國的屠宰行動尤其令人印象深刻。在禁止食用超過30個月的牛隻（動物可能發病的年齡）後，英國政府啟動了一項屠宰這些動物（當然，繁殖用的牲畜除外）並補償農民的計劃。到1998年底，英國已屠宰超過240萬頭牛。1996年8月，英國決定改進1996年7月1日後出生的牛隻的識別，引入護照系統，以便能夠選擇性地屠宰感染BSE動物的後代。

在法國，逐案診斷24個月以上動物的策略避免了如此大規模的屠宰。但撲殺仍然很常見。確實，任何在屠宰場檢測到並在里昂確認的病例，都必須迅速追查動物的來源農場，這得益於這些動物的可追溯性。來源牛群以及該動物可能待過的任何農場的牛群，隨後都將被全部撲殺。相關農民會從國家獲得補償。

系統性撲殺的做法是在對該疾病及其在牛群中的傳播方式知之甚少時發展起來的，並且是用於高度傳染性疾病的方法，而BSE並非如此。其唯一的好處是以其激進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觀來安撫消費者，但它對飼養者造成了巨大傷害，他們有時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建立起他們牛群的遺傳基因，而且成本高昂。後來，這種做法受到質疑，特別是在瑞士，1999年它被選擇性撲殺取代，然後在法國，在法國農民聯盟的壓力下，於2002年初獲得了初步改革。從那時起，如果農場爆發BSE疫情，2002年1月1日後出生的動物將被豁免。自2002年12月以來，系統性撲殺已被更具選擇性的撲殺所取代：只有與病牛同齡的動物被屠宰。這些措施在2009年仍然適用，但疾病已幾乎消失，不再需要應用。

改進牛肉產品的可追溯性

可追溯性是指追蹤一塊肉的來源的能力，以實現兩個目標：一方面是預防食品風險（能夠事後撤回懷疑對消費者有風險的肉品批次），另一方面是消費者資訊（標示所購產品的確切來源）。

在狂牛症危機之後，歐洲層級採取的關於動物識別和可追溯性的措施，使得該產業能夠在這方面顯著改進做法。在法國，自1978年以來耳標就已是強制性的，自1997年起必須在出生後48小時內固定在每隻耳朵上。在出生後一週內，農民必須向當地的畜牧機構（EDE）報告小牛的出生、其種族類型及其母親的身份。可追溯性在切割廠和屠宰場尤其新穎。牛肉鏈中的所有中間商都必須能夠追蹤產品，以便能夠追溯到每個最終產品所屬的動物。因此，自1999年以來，屍體、半屍體、四分之一屍體和帶骨的批發切塊都必須用可食用墨水標示屠宰場編號。產品標籤規定也變得更加嚴格。自2000年以來，歐洲的牛肉標籤被要求顯示一個參考編號或代碼，將產品與其來源動物、屠宰國和屠宰場的批准號，以及切割國和切割廠的批准號聯繫起來。

在可追溯性方面，法國總體上領先於歐洲，其立法甚至更為嚴格。早在1996年，為了安撫消費者，全國畜牧與肉品跨專業協會（Interbev）在農業部的支持下，創立了VBF（法國牛肉）集體標誌，表明動物在法國出生、飼養和屠宰。然後，在1997年，法國強制要求標籤標示動物的來源、種族類型（乳用、肉用或混合型）和類別（公牛、閹牛、幼牛、小母牛、母牛）。

其他預防措施

2000年10月20日，英國政府決定撤回一種由可能受BSE污染的牛組織製成的脊髓灰質炎疫苗。這種名為Medeva的產品分發給了成千上萬的兒童，可能存在傳播新型庫賈氏症的風險。

輸血也被懷疑可能傳播該疾病。因此，1999年8月，加拿大決定排除任何在1980年至1996年間在英國停留六個月或以上的人捐血，並在2000年8月將此決定擴大到同期居住在法國的人。美國也採取了類似措施。法國方面，禁止任何在狂牛症期間（1980-1996年）在英國居住6個月或以上的人捐血。這些擔憂基於在綿羊身上進行的實驗，證明該疾病可以透過輸血傳播，並在2004年和2006年發表的研究報告中得到很大程度的證實，該報告研究了三名英國患者，他們在接受了來自捐血後自己也患上該病的人的輸血後，死於新型庫賈氏症。

措施的成本

BSE控制措施成本高昂，由消費者和國家共同承擔。三大支出領域是預防、檢測和根除。預防措施包括移除特定風險物質（SRM）、透過低風險迴路處理廢棄物，以及透過高風險迴路收集和銷毀SRM和屍體。這些措施每年耗資5.6億歐元，佔控制總成本的67%。監測措施的成本來自於對網絡成員進行臨床病例檢測培訓、可疑病例的行政處理、訪查以及在較小程度上對農民的補償。監測措施的年度總成本達1.85億歐元，佔BSE控制措施總成本的21.5%。最後，系統性撲殺發現BSE病例的牛群佔控制措施總成本的12.5%，即1.05億歐元。這使得危機期間法國BSE控制措施的年度總成本達到8.5億歐元。

在英國，動物流行病造成的成本令人印象深刻。在1986年至1996年間，英國政府撥款2.88億英鎊的公共資金用於該產業的研究和補償計劃。

對產業的影響

畜牧飼料

背景

在畜牧飼料中使用肉骨粉並非新鮮事。自19世紀末以來，它們已在美國使用，並於20世紀初傳入法國，但直到20世紀下半葉，尤其是在1970年代，其使用才變得更加普遍。它們的優點是富含蛋白質，且不易被反芻動物的瘤胃微生物分解。因此，它們能提供必需的胺基酸（離胺酸和甲硫胺酸），這對於高產乳牛是很有用的補充。它們還提供大量的磷和鈣。僅僅這個營養上的好處並不足以證明在飼料中使用肉骨粉是合理的。存在替代方案，如大豆和油菜籽粕，可以經過鞣製處理以防止其蛋白質被瘤胃微生物分解。動物肉骨粉也是飼料中一種廉價的成分，並且可以「回收」某些畜牧廢棄物。

但對歐洲畜牧業者來說，肉骨粉的主要好處是彌補他們在油籽蛋白作物（如大豆、向日葵和油菜籽）上的巨大赤字，這些作物對於提供動物正常發育所需的蛋白質至關重要。這些植物在歐洲很少種植，歐洲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南美和美國的生產商。這種依賴性在20世紀下半葉隨著畜牧業的發展和世界貿易協定的簽訂而加劇，這些協定使歐洲人能夠在財政上支持他們的穀物，以換取向外國油籽和蛋白作物開放邊界。

然而，在畜牧飼料中使用肉骨粉需要客觀看待。它們從來都不是反芻動物的主要飼料來源，其在分發給反芻動物的工業混合物中的濃度從未超過2-3%，即不到總日糧的1%。它們主要用於乳牛，並非所有飼料生產商都使用。在法國，由於使用了經法國國家農業研究院（INRA）專利工藝鞣製的油餅，其使用情況有所緩和，而這種工藝在英國等其他歐洲國家是沒有的。

飼料適應新法規

狂牛症危機後，禁止在動物飼料中加入肉骨粉（在某些條件下，魚粉及其衍生物除外）和大部分動物脂肪。這導致歐洲畜牧業者的飼養方式發生了重大改變。停止使用動物脂肪對濃縮飼料的技術品質產生了影響。動物脂肪作為顆粒的黏合劑，其缺席增加了顆粒的易碎性，並改變了硬度和顏色等其他物理特性。這反過來又影響了飼料的適口性，進而影響了動物的攝食行為。

這些動物脂肪通常被植物脂肪（如棕櫚油和菜籽油）所取代。這些脂肪大多是不飽和的，可能導致屍體呈現上的缺陷和動物產品保存性變差，因為其脂肪對氧化更敏感。更重要的是，這些植物脂肪對於濃縮飼料的制粒效果較差。大豆，以及在較小程度上，菜籽和玉米蛋白，被用來取代肉骨粉的蛋白質含量。這些產品約95%來自南美和美國，其進口再次使歐洲國家處於嚴重依賴的境地。此外，它們可能來自基因改造植物，這在世界這些地區很常見，引發了關於在動物和人類營養中使用基因改造生物的爭議。

肉骨粉何去何從？

法國每年生產約60萬噸肉骨粉，以及16萬噸來自家禽內臟和羽毛粉的肉骨粉。全球每年生產近500萬噸：歐洲230萬噸，其餘由美國生產。自全面禁止在寵物食品中使用肉骨t粉以來，必須找到替代方案來處理它。最初，它們被用來餵養其他農場動物。2000年，75%的法國肉骨粉用於家禽飼料，17%用於豬飼料。但這個解決方案被證明是不可持續的，因為禁令擴大到了其他物種。今天，首選的解決方案是焚化。水泥製造商將使用大部分這種肉骨粉來生產能源，而焚化爐和法國電力的熱電站將處理其餘部分。

屠宰場適應新法規

移除風險物質

屠宰場必須適應新法規來收集各種風險物質。特別是，他們必須購買吸取脊髓所需的設備。由於禁止銷售與脊柱部分相鄰的肉類，切割方法已被修改，這導致了在切割上等肋排和丁骨牛排時採用了新的做法。此外，對用於明膠生產的骨頭進行分類已成為強制性規定，其中不得包括椎骨。用於牛油生產的脂肪必須在屍體分割前移除，以確保沒有來自脊柱的骨碎片存在。最後，這些物質被收集在密封的箱子中，用亞甲藍或檸檬黃等染料進行變性處理。然後將它們與可回收的廢物分開，再由公共化製服務收集。所有這些都為處理屍體帶來了額外的成本，並對屠宰場造成了收入損失，因為它們無法再回收某些產品。

做法的改變

「刺髓」的做法，即將一根柔韌的金屬棒（刺髓棒）插入脊髓管，穿過使用屠宰槍造成的孔洞，以摧毀延髓和脊髓上部，旨在保護人員免受被屠宰動物四肢的突發性瀕死動作傷害，已於2000年被禁止。法國食品衛生安全局認為這項技術有將污染物質散播到屍體內的風險。

法國的「化製稅」事件

在法國，化製（包括從農場和屠宰場清除不適合食用且必須盡快處理以消除任何感染源的死亡動物）是一項公共服務。成本高昂，長期以來一直是個財務問題。

狂牛症危機引爆了這個系統。在此之前，還可以回收一些屍體處理的產品，但經過多次搖擺不定後，決定將所有東西都銷毀，這帶來了兩個累積效應：直接收入的損失，以及需要銷毀的體積增加，因此成本也增加。銷毀在改變立法（要求從肉骨粉製造中移除屍體、屠宰場扣押物和中樞神經系統）之前積累的肉骨粉和脂肪庫存的成本估計為1.3億法郎。

此外，未能回收屍體（每年25萬噸）和屠宰場廢物（每年5萬噸）導致每年損失3.5億至4億歐元的收入。此外，最初還存在庫存問題，因為從決定全部銷毀（因此禁止其使用）到實施銷毀解決方案（最終與水泥製造商找到解決方案，他們的耗能爐對燃料類型不挑剔）之間存在時間差。

根據公共服務和污染者付費原則的邏輯，受益者（飼養者和屠宰場）應承擔問題的財務負擔（類似於家庭垃圾稅）。然而，在危機和收入已經枯竭的背景下，這個解決方案在政治上似乎不可接受。1996年，決定對肉類零售徵稅。主要經營者立即向歐盟提出爭議，稅率在2000年增加了五倍，超過了3%。2003年，歐洲法院以其不適當的稅基扭曲競爭為由，譴責了該稅。隨即，稅務稽查隊試圖剖析少數幾家大型超市的帳目，以證明該金額確實已轉嫁給顧客，但沒有任何有用的成功（部分原因是單位價格的這種上漲導致銷量下降，而且不可能追溯性地重構如果沒有徵稅，零售商本可以獲得的收益）。因此，支付的款項必須連同11%至12%的滯納金利息退還給分銷商。

此後，「屠宰稅」，由屠宰場支付，是唯一生效的稅，因為它尊重「污染者付費」原則。

危機的政治責任

對英國政府的強烈指控

隱瞞資訊

當時由首相約翰·梅傑領導的英國，被指控透過隱瞞資訊來誤導其他國家。在禁止在反芻動物飼料中使用肉骨粉時，英國政府從未將其決定以及對使用肉骨粉的懷疑告知歐洲委員會和其他成員國，儘管對其他國家的出口正在增加。

管控不足

英國政府被懷疑在禁止在反芻動物飼料中使用肉骨粉後沒有採取所有必要的預防措施，不僅忽略了交叉污染，而且未能提供有效實施所採取措施所需的控制和制裁。1997年2月，歐洲議會BSE危機臨時調查委員會的報告強調了英國政府在疾病傳播方面的重大責任。

法國決策緩慢

法國在決策方面常常落後於英國。例如，停止在牛飼料中引入肉骨粉的決定比英國晚了兩年，並且直到1994年才擴大到所有反芻動物。同樣，雖然法國政府在英國禁止食用風險物質僅三個月後就迅速禁止從英國進口這些物質，但完全從人類食品中移除所有風險物質的決定是在1996年才做出，比英國的決定晚了六年，儘管這似乎是能確保消費者最大安全的措施。

儘管法國在歐洲法規方面通常處於領先地位，但它有時在實施某些主題的歐洲指令方面行動遲緩。一個典型的例子是修改有關肉骨粉加工的立法，要求其在3巴的壓力下加熱到133°C並持續20分鐘，這是摧毀普利昂蛋白所需的條件。這項新規定包含在1996年的一項歐洲指令中，但在法國直到兩年後才實施。

歐盟成為批評的中心

官僚作風

許多批評者將歐盟的政策與狂牛症危機聯繫起來，特別是其惰性。在整個危機期間，它落後於英國和法國所採取的措施。在禁止在牛飼料中使用肉骨粉六年後，歐盟才禁止向其他成員國出口。同樣，歐洲禁止在食物鏈中使用風險物質的禁令直到2000年才生效，經過了三年的程序，而禁止向農場動物分發肉骨粉的禁令則是在2001年。

這種延遲不僅是由於歐洲當局的原因，也是由於某些成員國拒絕採取行動，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與BSE無關。隨著2000年在德國和丹麥發現BSE病例，情況發生了變化，從那時起採取了重大措施。歐洲也因其在面對如此危機時的寬鬆而受到批評，這可以從其法規不如某些成員國嚴格，以及其豁免條款中看出，例如在英國和葡萄牙，強制移除脊柱的年齡是30個月後，而其他地方是12個月後，儘管這些國家是受該疾病影響最嚴重的國家之一。

當時對歐洲的另一項批評是它對人類健康不夠重視。直到1994年，只有農業部長討論農業主題。然而，當時歐洲在人類健康領域沒有權限。危機之後，1999年的《阿姆斯特丹條約》賦予了共同體在這方面更廣泛的特權。此外，預防原則的概念並未出現在歐洲文本中。在這裡，BSE也改變了情況，歐洲法院自1998年起承認了在人類健康受到威脅時的預防原則概念。事實上，直到有證據表明該疾病可以傳染給人類時，委員會才稍微認真地對待這一情況。在1996年之前，諮詢委員會受到壓力，要在其結論中避免危言聳聽，而該疾病被忽視了，正如勒格拉先生的一份手寫筆記所證實的那樣，該筆記複製了雷·麥克夏里專員的指示，並被媒體公佈，其中包括「BSE：停止任何會議」這句話。

衝突情況

某些成員國實施比歐盟採納的更嚴格的立法，導致了衝突情況，特別是在肉類和活體動物貿易的背景下。實際上，這些產品屬於共同體的專屬權限，任何對此類貿易的阻礙都受到歐洲機構的正式禁止。然而，隨著疫情在英國加劇，歐洲委員會猶豫不決，主要是為了維護其正在最終確定的自由流動和單一市場。當某些國家在1990年對英國肉品實施禁運時，委員會遊說以中止該倡議，威脅要將此事提交歐洲法院。相關國家最終屈服了，被英國政府採取的措施說服，但不幸的是這些措施沒有得到認真跟進。

同樣，在1996年2月，德國各邦對英國牛肉關閉邊界，並看到歐洲委員會對德國提起新的訴訟。一個月後，13個成員國跟隨了這些邦的立場，儘管當時尚未採取任何歐洲措施。又一次，在1999年底，法國和德國拒絕按照委員會的建議解除禁運。法國本應更早表達其不同意見，但確實，歐洲委員會當時採取的措施未能保證英國產品有足夠的可追溯性。

參見

• 屠宰場
• 普利昂蛋白
• 2013年馬肉醜聞

參考書目

類別:牛隻疾病 類別:動物疾病 類別:依致病原分類的動物疾病 類別:牛肉 類別:牛奶 類別:動物疾病控制 類別:歐洲聯盟食品安全 類別:英國食品安全 類別:1990年代歐洲聯盟 類別:1990年代英國 類別:歐洲經濟危機 類別:社會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