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協議

垂直協議是競爭法中使用的一個術語，指供應鏈中不同層級公司之間的協議。例如，一家消費性電子產品製造商可能與一家零售商簽訂垂直協議，後者將推廣其產品以換取較低的價格。特許經營是垂直協議的一種形式，根據歐盟競爭法，這屬於第 101 條的管轄範圍。

垂直協議是否實際限制了競爭，以及在此情況下，其利益是否大於反競爭效果，通常取決於市場結構。

締約方可能會在垂直協議中加入合約限制或義務，以保護投資或僅為確保日常業務運作（例如分銷、供應或採購安排）。

競爭議題

垂直協議通常可獲監管豁免，因為它們引起的競爭疑慮少於水平協議，且被視為能提高商業效率。水平協議是在兩個現有或潛在競爭對手之間達成的。一般而言，垂直限制可透過以下方式實現效益：

• 降低交易成本，
• 促進有益的投資（若無此協議，這些投資可能因財務、技術或後勤問題而不會發生），
• 協助解決雙重邊際化、無效率的投入替代及售前服務不足等經濟問題。

然而，當存在進入門檻提高、競爭減弱或軟化，以及其他助長水平共謀的情況時，垂直協議可能帶來競爭法風險。

當貿易的一個或多個層級存在不充分競爭時，就會產生競爭疑慮。

歐盟：《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 條

《歐盟運作條約》(TFEU) 第 101(1) 條禁止企業間達成其目的或效果在於限制、妨礙或扭曲歐盟內部競爭，且對歐盟成員國之間的貿易產生影響的協議。 此禁令適用於所有兩個或以上企業之間的協議，不論他們是否為競爭對手。

當垂直協議具有《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1) 條所指的限制性「目的」或限制性「效果」時，該協議將依據第 101(2) 條被視為非法。但若締約方能證明協議屬於可能適用的整體豁免範圍，或可根據《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3) 條以效率為由明確證明其正當性，則該協議可能獲得豁免。

歐盟競爭法：垂直協議的整體豁免

根據第 330/2010 號規例，凡符合豁免條件且不包含任何所謂「核心限制」競爭的垂直協議，均可豁免於《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1) 條的禁令。主要例外是汽車分銷協議，根據第 461/2010 號規例授予的三年延期，這些協議在 2013 年 5 月 31 日前仍受第 1400/2002 號規例的約束。雖然後者自 2013 年 6 月 1 日起將第 330/2010 號規例適用於汽車維修及備件分銷協議，但它也為第 330 號規例補充了三個額外的「核心」條款。

評估框架

當確認締約方為協議目的在不同貿易層級運作，且該協議具有「對貿易的影響」時，根據《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 條評估垂直安排的流程大致如下：

1. 確定整個協議是否落在《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 條範圍之外
2. 確定協議中包含的任何限制是否為「以目的為準」的限制—這將影響
   1. 「微量通知」（即歐盟委員會關於未明顯限制競爭的次要重要性協議的通知）的適用
   2. 「垂直限制整體豁免」（整體豁免）的可能適用—儘管這並非定論，因為「以目的為準」的限制與「核心」限制並非同義，但兩者概念在應用中經常重合和重疊，以及
   3. 是否有必要進行「個案評估」以證明其具有可觀的限制性「效果」
3. 考慮協議是否符合整體豁免中規定的標準
4. 若協議不符合整體豁免標準：
   1. 在確認並非「以目的為準」的情況下，進行逐案（「個案」）評估，以確認該安排是否產生《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1) 條所指的限制性「效果」
5. 若協議被認定具有限制性（無論是「以目的為準」還是「以效果為準」），則評估該協議是否能根據《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3) 條享有「個案豁免」（即產生增量經濟效益，且除其他要求外，該效益超過已識別的限制性效果）。

《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 條的豁免

在某些情況下，特定類型的協議會自動落在《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 條的範圍之外，例如：

• ICA／集團內部安排，因為《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 條僅適用於兩個或以上的獨立方
• 在符合特定條件下，委託人與代理人之間的關係，實質上被視為母公司與受控子公司之間的關係（即「單一經濟實體」）。
• 「奧爾巴尼例外」—屬於雇主與僱員之間集體談判框架內，旨在改善就業和工作條件的協議
• 分包協議（通常被視為垂直安排）—分包商承諾專為承包商生產某些產品
• 根據《歐盟運作條約》第 106(2) 條，若遵守第 101 條會導致企業無法執行成員國指派的任務，則不適用第 101 條。然而，這是一項有限的例外，並會被嚴格解釋。

除上述限制外，根據成員國的立法，可能適用當地豁免。

識別和分類限制

某些垂直協議可能包含不符合《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 條的限制。這些協議包含以下條款：

• 助長垂直價格壟斷
• 施加特定的地域或客戶轉售義務／限制
• 禁止或限制平行貿易
• 禁止或限制被動銷售（尤其與線上行銷和銷售相關）。

根據整體豁免和適用的委員會指南，上述限制通常被理解為「核心」。包含「核心」限制將自動使整個協議失去整體豁免安全港的潛在利益。

上述限制也可能構成《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1) 條所指的「以目的為準」的限制。

雖然「以目的為準」和「以效果為準」的侵權之間的區別已變得相當模糊，但原則上，「以目的為準」的侵權源於內在（或明顯）具反競爭性的行為，因此屬於較「嚴重」的範疇—「嚴重」指的是造成損害的可能性及／或缺乏任何明顯或可信的促進競爭的補償性特點。

原則上，「以目的為準」的認定並不排除整體豁免的利益。這是基於一項限制可能被視為「以目的為準」而未必被視為「核心」。反之，一項被確認為「核心」的限制也未必（儘管通常如此）構成「以目的為準」的限制。

只有當情境評估顯示對競爭有「足夠有害」的影響（或缺乏任何可信的補償性優點）時，一項協議才能在法律上被定性為《歐盟運作條約》第 101(1) 條所指的「以目的為準」。

對於其他垂直協議，則存在更大的彈性。例如，以下類型的協議在整體豁免下不會被視為「核心」（它們被稱為「非核心」）：

1. 包含建議或最高轉售價格條款的協議
2. 授予地域及／或客戶獨家經營權的協議
3. 包含不競爭條款的協議
4. 獨家供應協議
5. 包含折扣方案的協議
6. 包含搭售及／或綑綁銷售條款的協議

這些協議不太可能被視為「以目的為準」，但仍須在相關的法律和經濟背景下進行評估。然而，若施加限制的一方具主導地位，其中一些安排可能會引起《歐盟運作條約》第 102 條（或其成員國對等條款）下的疑慮。

英國

在英國，《垂直協議整體豁免令》(VABEO) 於 2022 年 5 月 4 日通過，自 2022 年 6 月 1 日起取代了原為保留的歐盟法律一部分的歐盟整體豁免制度。在發布 VABEO 之前，英國政府進行了一次諮詢，期間受訪者「普遍滿意《垂直協議整體豁免令》(VABEO) 達成了其預期目標」。

參見

• 水平協議
• 垂直限制
• 共謀
• 卡特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