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蘭茨奧赫之戰

卡蘭索赫戰役（亦稱格魯特凱滕戰役）（1799年8月27日）是1799年英俄入侵荷蘭期間，由拉爾夫·阿伯克龍比爵士中將率領的英國入侵部隊在卡蘭索赫附近進行的一次兩棲登陸。儘管由赫爾曼·威廉·丹德爾斯中將指揮的巴達維亞共和國軍隊進行了頑強抵抗，英軍仍成功建立了一處橋頭堡，巴達維亞軍隊被迫撤退。

背景

英國政府長期以來一直在商討英俄遠征軍在荷蘭海岸的最佳登陸地點。考慮的地點包括斯海爾德河口（1809年瓦爾赫倫戰役的目標地區）和斯赫弗寧恩周邊地區（海牙附近），策劃者期望在此地能得到前執政奧蘭治親王威廉五世的黨羽支持。然而，最終決定選擇北荷蘭半島的最北端，因為其海岸比荷蘭其他地區更易接近，後者遍布危險的淺灘和沙洲；此外，該地防禦薄弱，在登海爾德僅有少數岸防砲台；而且，這裡還有望俘獲巴達維亞艦隊的北方分艦隊，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戰略目標。同時，英軍策劃者認為從這個方向可以輕易地接近並佔領阿姆斯特丹這座大城市。

當然，巴達維亞和法國的政府及軍事指揮官們也知道這次遠征計畫，但他們必然無法確定登陸的確切地點。這迫使他們將兵力分散部署在從南部的斯海爾德到格羅寧根的廣大區域。新成立的巴達維亞軍隊的兩個師之一，由丹德爾斯指揮，確實部署在北荷蘭。他在半島北部，即阿爾克馬爾周圍，約有7000人，而另一支由范·祖伊倫·范·尼耶維爾特將軍指揮的預備隊則駐紮在荷蘭省最狹窄的貝弗韋克附近。第二個巴達維亞師，由讓-巴蒂斯特·杜蒙梭中將（比利時人，後入籍荷蘭）指揮，負責守衛北部的菲士蘭省和格羅寧根省，因此被須德海與北荷蘭半島隔開，須德海緊鄰其東岸。這意味著杜蒙梭的部隊需要數日的行軍才能抵達，無法及時支援丹德爾斯。這同樣適用於由紀堯姆·馬里·安·布律納將軍指揮的法國部隊，他是該戰區法-巴聯軍的最高指揮官。

由於最終將參與遠征的俄羅斯軍隊延遲抵達，英方決定不再等待，於8月13日讓阿伯克龍比的約12,000人師先行登船。該師編制如下：

• 第一旅（多伊利少將指揮），下轄第1步兵衛隊第3營及一個由步兵衛隊擲彈兵連組成的混合營；
• 第二旅（伯拉德少將指揮），下轄冷溪衛隊及第3步兵衛隊的第一營；
• 第三旅（庫特少將指揮），下轄第2（女王）、第27、第29、第69及第85步兵團；
• 第四旅（摩爾少將指揮），下轄第1皇家步兵團第2營、第25、第49步兵團、第79及第92高地兵團；
• 預備隊（麥克唐納上校指揮），下轄第23皇家威爾斯燧發槍團及第55步兵團，以及第18輕龍騎兵團的兩個中隊。

該師配有皇家砲兵第3及第4營（惠特沃斯中校指揮）和皇家工兵（海伊中校指揮）的連隊。副指揮官兼參謀長為詹姆斯·普爾特尼爵士中將。整個入侵艦隊約有200艘船隻，由米切爾海軍中將指揮。

艦隊出發後不久，天氣轉為暴風雨，大風迫使入侵艦隊駛離荷蘭海岸，直到天氣終於平靜，艦隊才於8月22日接近登海爾德。此時，鄧肯海軍上將已加入艦隊。這位上將隨後派出兩名軍使前往停泊在登海爾德錨地的薩繆爾·斯托里海軍少將的巴達維亞分艦隊，要求其及登海爾德的岸防砲台投降。斯托里憤然拒絕了這一要求。接下來幾天，英國入侵艦隊再次受到惡劣天氣的衝擊，但到8月26日晚，天氣已充分緩和，可以考慮在次日開始登陸。

與此同時，巴達維亞部隊已有時間為即將到來的事件做準備。要理解這些準備，有必要先了解1799年時預定登陸點的地形，因為此後情況已發生巨大變化。當時的登海爾德只是一個小村莊，附近有兩個岸防砲台（不過是小堡壘），分別名為「聯合」和「革命」。它位於從北荷蘭半島向北延伸的沙嘴最北端，在卡蘭索赫以北。該沙嘴由北海海灘後的三排沙丘組成，沙丘後方有一條道路（Zanddijk，沙堤路），路旁是一條運河。運河後面是一片名為Koegras（牛草地）的沼澤（此後已被圍墾，但當時通向大海，每次漲潮都會被淹沒）。沙嘴北面是馬斯迪普水道，東面是瓦登海。其寬度不超過半英里。丹德爾斯認為，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正面迎擊岸邊，將無法充分展開他的師。因此，他提議僅在可能的登陸正面沿線的沙丘中部署輕裝散兵，並在敵軍登陸後立即從南北兩側發動雙重側翼攻擊。為此，他將巴達維亞軍隊的第5和第7半旅，由范·古利克少將指揮，部署在登海爾德，以及第2獵兵團和幾個輕騎兵與騎馬砲兵中隊（總計約5,000人）。他本人則與第1巴達維亞師的其餘部隊，由范·祖伊倫·范·尼耶維爾特少將指揮，駐紮在卡蘭索赫附近。這支部隊包括第1、第3、第4和第6半旅，第1獵兵團和第1擲彈兵團（總計約5,200人）。當然，這樣做的後果是他犯了分兵的兵家大忌，但在當時情況下，這似乎是最佳解決方案。

戰鬥

8月23日凌晨3點，由普爾特尼將軍指揮的英軍先鋒隊登上了入侵艦隊的船艇。船艇數量不足以一次性容納所有部隊，因此登陸必須分批進行。這2500名來自第3旅和預備隊的士兵順利登陸；第一個踏上岸的是第25團擲彈兵連的麥克唐納中尉。與此同時，艦隊以猛烈的砲火掃清了海灘，打亂了大量沙土，但並未對防守方造成損害，因為他們部署在第一排沙丘之後。英軍的登陸地點在當地被稱為「小凱滕」（Kleine Keeten，得名於一群棚屋；其南方稍遠處有類似的棚屋群，稱為「大凱滕」（Groote Keeten））。在該地點附近的一座沙丘頂上，有一座信號站，作為最近的「戰略目標」，立即遭到了英軍的攻擊。

巴達維亞的獵兵試圖阻止其被佔領，但被擊退至小凱滕，這在預料之中，因為他們只是一條散兵線。然而，駐守在此地預備隊中缺乏經驗的線列步兵營，非但沒有有序地讓獵兵們退入防線，反而驚慌失措並潰敗；其指揮官勒克中校在這場混戰中陣亡。另一個巴達維亞營，即第5半旅第2營，發動了刺刀反擊，但英軍數量優勢過大，該營也被擊退，其指揮官赫比格中校同樣陣亡。古利克將軍隨後決定自行介入，率領其指揮的巴達維亞右翼部隊中的第7半旅第2營（2/VII）以及兩個騎兵和騎馬砲兵中隊向南進軍，途中收攏了第5半旅第2營。不幸的是，他將部隊部署在沙堤路旁運河後方的牛草地沼澤區。這實際上切斷了他與自己指揮部以及巴達維亞右翼師級指揮部的聯繫。結果，他的介入不僅無效（運河成為攻擊信號站周圍英軍的巨大障礙），而且由吉爾坎上校指揮的第7半旅其餘部隊（本應攻擊英軍左翼）也因缺乏前進命令而在整場戰鬥中按兵不動。

因此，在戰鬥的主要階段，所有巴達維亞的行動都集中在英軍右翼，由巴達維亞左翼執行。丹德爾斯在此處將部隊部署成三線，因為戰線太窄，一次只能部署兩個營的橫隊。他首先讓克拉斯上校率領第5半旅的第1和第3營發動攻擊，由騎兵和安格蘭上尉指揮的兩門騎馬砲支援。他們面對的是英軍第3旅（此時由庫特將軍指揮，因普爾特尼將軍手臂受傷被迫離開戰場）。英軍只有足夠的空間部署一個營的橫隊，並面臨在大凱滕附近被側翼包抄的威脅，那裡是主要戰場。然而，巴達維亞軍隊受到地形的嚴重阻礙。馬匹有時會陷入沙丘中深及腹部，火砲也經常因鬆軟的沙土而動彈不得。此外，英國的砲艇能夠非常靠近海灘，並在能透過沙丘間隙看到敵軍時，猛烈支援英軍步兵。英國海軍的砲火對巴達維亞軍隊造成了嚴重破壞。

當克拉斯上校的部隊被英軍重創並緩慢擊退時，丹德爾斯零星地將增援部隊投入戰鬥。第1、第3和第6半旅的部隊就這樣被消耗殆盡，卻沒有取得多少積極成果。與此同時，英軍的登陸行動幾乎順利進行；只有一艘船翻覆，但船上20名船員全部溺亡。英軍在其右翼的數量優勢不斷增長，同時他們還能將野戰砲由英國水手人力搬運通過鬆軟的沙地。下午6點左右，丹德爾斯看到繼續戰鬥已是徒勞，便撤回了起始陣地；英軍沒有追擊。古利克帶著他的分隊在那裡與丹德爾斯會合。這使得英軍陣地以北只剩下吉爾坎上校在登海爾德砲台附近的部隊。丹德爾斯決定也撤回這些部隊，因為他們人數太少，無法抵擋數量遠超自己的英軍的攻擊。此外，登海爾德的砲台的火砲當然是朝向海面的，因此無法防禦來自陸地的攻擊。（在斯托里海軍上將看來，無論如何它們都無法阻止英國艦隊通過馬斯迪普水道。）在堵塞了砲台中的86門火砲的砲眼後，這些巴達維亞部隊經由牛草地的一條迂迴路線離開了登海爾德，並安全抵達巴達維亞主力部隊。

結果是，新迪普錨地未經戰鬥便落入英軍手中，為英俄入侵部隊在入侵的後續階段提供了一個更便利的登陸地點。此外，一些閒置的巴達維亞戰列艦以及登海爾德海軍軍火庫中的物資，都成了英軍的囊中之物。斯托里海軍上將的分艦隊被迫轉移到更東邊的弗利特錨地。英軍在戰鬥中的損失為74人陣亡（包括20名溺水者）、376人受傷、20人失蹤。死者中只有三名軍官，但其中兩名是校級軍官：皇家工兵的海伊中校和第1步兵團的斯莫利特中校。荷蘭方面損失了137人陣亡和950人受傷。

戰後發展

戰鬥當晚，丹德爾斯撤退到附近的濟普圩田，在那裡佔據了一條防線。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他進一步向南撤退，因為他擔心英軍會在他的後方，即佩騰附近，進行另一次兩棲登陸，這會使他陷入兩支英軍的夾擊之中。這樣的登陸也會使阿爾克馬爾及更南方的地點輕易暴露在英軍的推進之下。起初，他似乎曾考慮一直撤退到普爾默倫德-蒙尼肯丹防線，但最終他在阿爾克馬爾附近的斯赫默爾圩田建立了一個防禦陣地。後來的歷史學家對這次撤退（以及他放棄登海爾德「要塞」的行為）頗有微詞。然而，克賴恩霍夫將軍指出，放棄登海爾德雖然後果令人惋惜，但可能是在所難免。拿破崙·波拿巴於1810年後建造的、並在1814年由卡雷爾·亨德里克·弗·胡埃爾海軍上將頑強抵抗荷蘭人防守的凱克德因堡壘，當時還不存在。丹德爾斯放棄濟普的決定則更具爭議，但這僅僅是因為英軍最終沒有執行在佩騰進行登陸這一明顯的行動，而他們本應完全有能力做到。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是，巴達維亞軍隊在戰鬥中已耗盡彈藥。因此，他們暫時無法投入新的戰鬥。

當丹德爾斯於8月30日抵達他在阿爾克馬爾附近的新陣地時，巴達維亞艦隊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在那天臭名昭著的弗利特事件中，船員和一些軍官發動了兵變，斯托里海軍上將的分艦隊未發一槍便不光彩地向米切爾海軍上將投降。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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