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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羅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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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特羅之役,亦稱哈迪斯之役,發生於1057年8月20日,為兩支敵對的拜占庭軍隊之間的戰鬥:一方為拜占庭皇帝米海爾六世·斯特拉提奧科斯()的忠君部隊,由議長狄奧多爾統領;另一方為叛軍將領伊薩克·科穆寧的支持者。

由於不滿軍隊財政受到忽視,且皇帝不願考慮他們的申訴,科穆寧與其他主要將領,包括尼基弗魯斯·布林尼烏斯和尼基弗魯斯·波塔尼亞特斯,開始密謀反對米海爾六世。1057年6月8日,科穆寧在其位於卡帕多奇亞的莊園中被擁立為皇帝。在他的支持者將安納托利亞的軍團集結於其麾下後,他的軍隊向西進軍君士坦丁堡,並在尼西亞城附近與主要由歐洲軍團組成的忠君部隊相遇。

兩軍對峙數日後,最終在哈迪斯平原交戰。儘管叛軍的右翼被擊敗,科穆寧本人在中路堅守陣地。勝利由其左翼贏得,在卡塔卡隆·凱考麥諾斯的率領下,該翼擊潰了帝國軍的右翼,抵達並進入其營地,摧毀了他們的帳篷,導致帝國軍潰散而逃,為通往君士坦丁堡開闢了道路。隨著叛軍逼近首都,米海爾六世提議授予科穆寧凱撒及儲君之位,但他很快被說服退位。次日,即1057年9月1日,伊薩克·科穆寧在君士坦丁堡加冕為帝。其統治期間,他嘗試改革行政及鞏固帝國,但未成功,而他所引發的反對導致他自己於1059年11月退位。

背景

1056年,馬其頓王朝最後一位成員狄奧多拉女皇駕崩後,以利奧·帕拉斯龐多洛斯為首、由其內廷宦官主導的女皇宮廷圈選擇了米海爾六世·布林加斯為其繼承人。作為一名職業官僚,米海爾是一位軟弱順從、受宦官控制的統治者。鑑於他年事已高且無子女,其統治從一開始就被視為軟弱且不可能長久,並飽受叛亂困擾。米海爾六世大規模提拔個人,但僅限於文官體系,而忽視了軍隊。這並非小事:君士坦丁九世·莫諾馬霍斯()統治期間拜占庭貨幣的貶值影響了軍餉——主持此事的正是時任軍事主計官的米海爾·布林加斯本人,這並非巧合——而文官透過晉升至更高官銜得到補償,軍官卻沒有。這加劇了軍事貴族對拜占庭學家安東尼·卡爾德利斯所稱的、在馬其頓王朝最後數十年主導帝國的「宦官與文官政客的政權」早已醞釀的不滿。

1057年復活節期間,一個由伊薩克·科穆寧、卡塔卡隆·凱考麥諾斯、米海爾·布爾澤斯、君士坦丁·杜卡斯和約翰·杜卡斯等主要將領組成的代表團出現在皇帝面前,要求類似的晉升。根據目擊者米海爾·普塞洛斯的說法,皇帝立刻開始辱罵他們;他接著讓代表團領袖伊薩克及其副手凱考麥諾斯站出來,並開始譴責伊薩克,聲稱他要為「幾乎丟失安條克」及「腐化他的軍隊」負責,是個懦夫和無能之輩,且「為一己之私侵吞軍餉」。皇帝的態度對軍隊領導層產生了深遠影響,使他們轉而反對米海爾。第二次派往斯特拉博斯龐多洛斯的代表團也受到了類似的對待,於是他們形成了一個以伊薩克·科穆寧為首、反對皇帝的陰謀。

陰謀者聯繫了老將尼基弗魯斯·布林尼烏斯,他曾試圖從狄奧多拉手中篡奪王位未果,但最近被米海爾六世召回擔任馬其頓軍隊的指揮官,他顯然同意支持他們。不久之後,布林尼烏斯率其部隊前往小亞細亞,對抗突厥人。一到安納托利亞軍區,他便與軍隊財務官,貴族約翰·奧普薩拉斯發生爭執。布林尼烏斯不僅監禁了奧普薩拉斯,還侵佔了奧普薩拉斯攜帶的軍用金庫,並開始隨意支付士兵薪餉。這一行為被另一位當地指揮官,貴族利坎德斯注意到,他將此視為叛亂的企圖。利坎德斯進軍對抗布林尼烏斯,將他逮捕並交給了奧普薩拉斯,後者將布林尼烏斯弄瞎。

初步行動

由於擔心陰謀即將敗露,東方的將領們覺得必須採取行動。居住在安納托利亞軍區的陰謀者,羅曼努斯·斯科萊魯斯、米海爾·布爾澤斯、尼基弗魯斯·波塔尼亞特斯以及巴西爾·阿爾吉羅斯諸子,匆忙趕往伊薩克·科穆寧位於帕夫拉戈尼亞卡斯塔蒙附近的莊園,並於1057年6月8日,在一個名為古納里亞的地方,擁立他為皇帝。目前尚不清楚是否有任何叛亂者掌握部隊指揮權;相反,根據卡爾德利斯的說法,「他們必須在軍官和士兵中遊說支持,並為自己偽造皇帝的任命書」。因此,近乎同時代的歷史學家約翰·斯基里澤斯記載,凱考麥諾斯不得不偽造皇帝信件,以動員亞美尼亞軍區的中央軍團,表面上是為了進軍對抗塞爾柱酋長薩穆赫。在這些軍團中,三支由僱傭兵組成——兩支法蘭克和一支羅斯——兩支是本地拜占庭部隊——來自科洛尼亞和卡爾迪亞。在尼科波利斯平原集結這些部隊後,凱考麥諾斯向西進軍與科穆寧會合。

與此同時,西方軍團以及安納托利亞軍區和卡爾西安農軍區的東方軍團仍然忠於米海爾六世。皇帝將這支部隊交由狄奧多拉的宦官寵臣、東方宮內軍總司令(總指揮官)議長狄奧多爾,以及伊薩克的姐夫行政總長亞倫指揮;與以往不同,他現在「向指揮官和士兵們大量授予榮譽、禮物和豐厚的金錢」以確保他們的效忠。忠君部隊在克里索波利斯渡過海峽進入安納托利亞,並在尼科米底亞集結,控制了通往首都的直接路線。先頭部隊被派去拆毀薩卡里亞橋,而軍隊則在索豐山(今薩潘賈山)建立了一座防禦營地。科穆寧將家人留給他在哈里斯河畔佩莫利薩堡壘的兄弟,自己則緩慢地向西朝君士坦丁堡推進。發現帝國軍隊阻擋了通往首都的直接路線後,科穆寧轉向南方,佔領了尼西亞作為其作戰基地。然後,他在城北約12斯塔德()處建立了自己的防禦營地。

戰鬥

雙方都派出士兵外出覓食和收集木材,在幾天裡,來自兩個營地的士兵(他們通常是朋友或親戚)彼此相遇,並試圖說服對方叛變。起初,兩軍的指揮官試圖利用這一點,派出「善辯之人」去誘導對方叛變,但收效甚微。最終,伊薩克·科穆寧命令他的部下更靠近營地,並在與忠君派接觸時更加小心。這被忠君派士兵解讀為軟弱的跡象,他們敦促議長狄奧多爾開戰。後者不情願地同意離開索豐,在距離叛軍營地約15斯塔德()的佩特羅斯紮營。

最終,在8月20日,科穆寧率領部隊在一處據米海爾·阿塔萊亞特斯所稱為波勒蒙或哈迪斯(斯基里澤斯稱之為海德斯)的平原上列陣備戰。凱考麥諾斯指揮左翼;羅曼努斯·斯科萊魯斯指揮右翼;科穆寧則坐鎮中路。在帝國軍方面,行政總長亞倫與利坎德斯、伊比利亞的普尼米奧斯(卡爾西安農部隊指揮官)和貴族法蘭克的蘭道夫為副將駐守左翼;巴西爾·塔爾赫內奧特斯(西方軍隊統帥)部署在右翼;中路由議長狄奧多爾指揮。

在隨後的戰鬥中,亞倫麾下的帝國軍左翼徹底擊潰了叛軍右翼。他追擊他們至叛軍營地,在那裡俘虜了羅曼努斯·斯科萊魯斯,並且瀕臨奪取叛軍營地並一舉獲勝的邊緣:斯基里澤斯記載科穆寧幾乎要逃往尼西亞。然而,亞倫猶豫了,給了叛軍扭轉局勢的時間。在中路,科穆寧在忠君派的強大壓力下堅守陣地。普塞洛斯記載,四名「托羅斯基泰人」(此為對羅斯人的時代錯置稱呼)僱傭兵試圖殺死他,但未成功;事實上,由於他們從兩側同時攻擊他,他們的長矛卡在他的盔甲上,使他在中間保持平衡,懸於空中。在叛軍左翼,凱考麥諾斯擊潰了忠君派的右翼,攻破了他們的營地並摧毀了帳篷。由於營地位於高處且視野開闊,這鼓舞了叛軍並使忠君派士氣低落,後者隨即崩潰逃竄。儘管斯基里澤斯寫道,在隨後的追擊中「俘虜遠多於陣亡者」,但忠君派仍有許多人陣亡,包括馬夫羅卡塔卡洛斯、普尼米奧斯與卡察蒙特斯諸將軍。尼基弗魯斯·波塔尼亞特斯在此時贏得了特別的聲譽:法蘭克的蘭道夫在潰逃中看到波塔尼亞特斯正率領一支攻擊部隊。蘭道夫大喊戰嚎,轉身攻擊波塔尼亞特斯;兩人單挑,直到蘭道夫的劍斷裂被俘。

戰後

當帝國軍隊的殘部撤回首都時,科穆寧轉而佔領了尼科米底亞。8月24日,他在那裡會見了皇帝的使者:米海爾·普塞洛斯、議長君士坦丁·萊庫德斯和狄奧多爾·阿洛波斯,他們提議授予他凱撒的頭銜——當時拜占庭宮廷的最高頭銜,意為指定的儲君——條件是他停止叛亂。儘管這些提議被公開拒絕,但私下裡科穆寧表現出更願意談判的態度,並且他得到了共治皇帝地位的承諾。在這些秘密談判期間,一場支持科穆寧的暴動在君士坦丁堡爆發。當使者於8月29日返回首都時,他們已轉而支持叛軍的事業,並在普世牧首米海爾·克魯拉里烏斯的幫助下,開始為他密謀。8月31日,克魯拉里烏斯說服米海爾六世退位,將皇位讓給科穆寧。科穆寧於9月1日進入君士坦丁堡,並於同日加冕為帝。

隨著馬其頓王朝的滅絕,伊薩克因此成為自九世紀以來首位直接篡奪權力的軍事強人;其他強大的將領,如羅曼努斯一世·萊卡佩諾斯()或尼基弗魯斯二世·福卡斯()也曾在馬其頓皇帝治下篡奪王位,但他們是與合法統治者並肩執政。這一點反映在他名下鑄造的錢幣上,這些錢幣獨特地展示他手持出鞘的劍;雖然這可能僅僅表明他意圖恢復「有能力的軍事統治」(卡爾德利斯語),但這逐漸被理解為聲稱以征服權進行統治,甚至表達了一種不虔誠的信念,「即他的成就並非來自上帝,而是來自他自己的勇猛」。伊薩克試圖改革官僚機構和帝國的財政體系,並恢復其軍事實力,但他的改革引起了許多反對;在政治上日益孤立,並可能心灰意冷之際,他在1059年11月的一次病中為了君士坦丁·杜卡斯的利益而退位。

參考資料

文獻來源

一手來源

二手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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