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美國自由貿易協定

《加拿大－美國自由貿易協定》（CUSFTA），官方名稱為《加拿大與美利堅合眾國自由貿易協定》，是加拿大與美國的協商代表於 1987 年 10 月 4 日達成的一項雙邊貿易協定，並由兩國領導人於 1988 年 1 月 2 日簽署。該協定在十年期間分階段取消了廣泛的貿易限制，並大幅增加了跨境貿易，是對先前貿易協定的改進。1994 年墨西哥加入後，CUSFTA 被《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所取代。

根據協定，美加自由貿易協定的主要宗旨為：

• 消除加拿大與美國之間商品和服務的貿易壁壘
• 促進協定所建立之自由貿易區內的公平競爭條件
• 大幅放寬該自由貿易區內的投資條件
• 建立共同管理協定與解決爭端的有效程序
• 為進一步的雙邊和多邊合作奠定基礎，以擴大和增進協定的惠益

歷史

背景

自 1855 年起，當加拿大仍在英國統治下時，英屬北美殖民地與美國根據《互惠條約》實施了自由貿易。1866 年，即加拿大聯邦成立前一年，美國國會投票廢除了該條約。加拿大首任總理約翰·亞歷山大·麥克唐納試圖恢復互惠關係但未成功，此後加拿大政府轉向更具保護主義色彩的「國家政策」。許多政治人物日益擔心，與美國建立更緊密的經濟聯繫將導致政治上的吞併。

加拿大自由黨傳統上支持自由貿易。天然產品的自由貿易是 1911 年加拿大大選的核心議題。保守黨在競選中運用反美言論，自由黨最終敗選。此後數十年，自由貿易議題在加拿大再未達到如此全國性的重要程度。

從 1935 年到 1980 年，兩國簽訂了多項雙邊貿易協定，大幅降低了雙方的關稅。其中最重要的協定是 1960 年代的《汽車產品貿易協定》（又稱《汽車協定》）。

《汽車協定》簽署後，加拿大政府曾考慮在其他經濟領域提議自由貿易協定。然而，美國政府對此想法不太接受，事實上還希望逐步取消《汽車協定》中的某些保障。加拿大的注意力轉向了兩國間更廣泛的自由貿易協定問題。

在接下來的二十年間，多位學術經濟學家研究了兩國自由貿易協定的影響。其中幾位——羅納德·萬納科特與保羅·萬納科特，以及理查·G·哈里斯與大衛·考克斯——得出結論，如果美國和加拿大的關稅及其他貿易壁壘被移除，加拿大工業因此能以更大、更有效率的規模生產，那麼加拿大的實質國內生產毛額將會顯著增加。其他支持自由貿易的經濟學家包括西安大略大學的約翰·沃利和 C. D. 豪研究所的理查·利普西。

其他人則擔心自由貿易會帶來負面影響，他們害怕因國際外包而導致資本外逃和工作不安全感，也擔心與「南方巨人」更緊密的經濟聯繫可能侵蝕加拿大主權。反對者包括多倫多大學的梅爾·沃特金斯和加拿大主要報紙之一《多倫多星報》的大衛·克蘭。

多項政府研究使雙邊自由貿易協商的可能性日益受到關注：加拿大經濟委員會的《向外展望》（1975）；參議院外交事務常設委員會的數份報告（1975、1978 及 1982）；以及 1985 年由前自由黨政治人物唐納·斯托維爾·麥克唐納主持的麥克唐納委員會（正式名稱為「加拿大經濟聯盟與發展前景皇家委員會」）的報告。麥克唐納宣稱，「加拿大人應準備好進行一次信念的飛躍」，並尋求與美國建立更開放的貿易關係。儘管麥克唐納曾是自由黨的財政部長，該委員會的結論卻受到總理布萊恩·穆羅尼的進步保守黨所接納，即使他們在 1984 年的加拿大大選中曾反對自由貿易倡議。自由貿易協商的舞台已然搭好。

協商

美國總統羅納德·雷根歡迎加拿大的倡議，美國國會授權總統與加拿大簽署自由貿易協定，但須在 1987 年 10 月 5 日前提交國會審查。1986 年 5 月，加拿大和美國的協商代表開始草擬貿易協定。加拿大團隊由前副財政部長賽門·雷斯曼領導，美方則由前美國駐日內瓦副貿易代表彼得·O·墨菲主導。

兩國間的協定最終大幅度地開放了雙邊貿易，取消了大部分剩餘關稅，儘管關稅僅是自由貿易協定中的一小部分。到了 1980 年代，跨境貨物的平均關稅已遠低於 1%。相反地，加拿大期望能無阻礙地進入美國經濟體。而美國則希望進入加拿大的能源和文化產業。

在協商中，加拿大保留了保護其文化產業以及教育和醫療等領域的權利。此外，一些資源如水資源也被排除在協定之外。加拿大人未能成功爭取到參與美國政府採購合約的自由競爭。加拿大協商代表也堅持納入爭端解決機制。

辯論與實施

在加拿大，關於是否實施該協定的辯論極具爭議。反對黨自由黨強烈反對此協定，其領袖約翰·特納表示，如果他成為總理，將會「撕毀」該協定；而由艾德·布羅德本特領導的新民主黨也堅決反對。兩黨皆主張該協定會侵蝕加拿大主權，認為一旦實施，加拿大實際上將成為美國的「第 51 州」。他們也對加拿大的社會計畫以及如《汽車協定》等其他貿易協定將如何受到影響表示擔憂。

實施該協定的立法在由自由黨佔多數的參議院中受阻。部分由於這些延誤，穆羅尼於 1988 年舉行大選。貿易協定是該次競選中最引人注目的議題，有些人因此稱之為「自由貿易選舉」。這是加拿大首次出現大規模第三方競選廣告的選舉，支持者和反對者都透過遊說者購買電視廣告。

這也是加拿大首次大量使用負面廣告的選舉；一則反自由貿易廣告顯示協商代表從自由貿易協定中「移除一條線」，廣告結尾揭示那條線其實是加拿大與美國的邊界。儘管一些民意調查顯示反對協定的加拿大人略多於支持者，穆羅尼的進步保守黨卻因是唯一支持該協定的政黨而受益，而自由黨和新民主黨則分散了反對票。此外，未來的魁北克省省長賈克·帕里佐和貝爾納·朗德里也支持該協定，這被視為進步保守黨在魁北克獲得支持的一個因素。穆羅尼贏得了執政多數，協定得以通過成為法律，儘管大多數選民投票給了反對自由貿易的政黨。

自由貿易協定在美國遇到的反對聲音要小得多。民調顯示，高達 40% 的美國人不知道該協定已經簽署。1988 年 7 月 26 日，雷根總統將協定實施法案提交國會進行「快速審批程序」，這意味著法案只能被接受或否決，不能被修改。《1988 年美國－加拿大自由貿易協定實施法》於 1988 年 8 月 9 日在眾議院以 366 票對 40 票通過，並於 1988 年 9 月 19 日在參議院以 83 票對 9 票通過。雷根總統於 1988 年 9 月 28 日簽署該法案，使其成為第 100-449 號公法。

影響

該協定的確切影響難以衡量。在協定簽署後，本已在增長的加拿大與美國之間的貿易，開始以更快的速度增加。整個 20 世紀，出口約穩定佔加拿大國內生產毛額 (GDP) 的 25%，但自 1990 年以來，出口約佔 GDP 的 40%。2000 年後，此比例更接近 50%。

2016 年的一篇論文估計，「CUSFTA 使加拿大製造業的年利潤增加了 1.2%」。2024 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加拿大工人順利地適應了與美國貿易自由化的影響：在面臨美國進口競爭的行業中，工人在短期內可能遭受輕微的負面經濟後果，但他們透過轉換到因更容易進入美國市場而受益的加拿大經濟部門的工作來彌補了這一點。

對自由貿易協定的分析常常發現，其對兩國的影響取決於加幣和美元之間的幣值差異。1990 至 1991 年，加幣對美元大幅升值，使得加拿大製成品對美國人來說變得昂貴許多，而美國製成品對加拿大人來說則便宜得多，因為他們不再需要支付高額關稅。

「跨境購物」現象，即加拿大人為利用免稅商品和高匯率的加幣而到美國邊境城鎮進行當日購物旅行，為這些城鎮帶來了小小的繁榮。1990 年代初經濟衰退期間，許多加拿大工作崗位的流失，特別是安大略省製造業的工作，被（無論公平與否）歸因於自由貿易協定。

然而，在 1990 年代中後期，加幣對美元的匯率跌至歷史新低。美國人可以免稅購買更便宜的加拿大初級產品，如木材和石油；好萊塢製片廠也因加幣貶值而派遣團隊到加拿大拍攝許多電影（參見「失控製片」和「北方好萊塢」）。保護性關稅的取消意味著市場力量，如貨幣價值，對兩國經濟的影響比有關稅時更大。

該協定未能在某些領域實現貿易自由化，最顯著的是持續存在的軟木爭端。礦產、淡水和軟木貿易等議題至今仍有爭議。

儘管該協定在數十年後依然存在，但它已不再是加拿大政治的前沿議題。它在 1994 年被《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取代，而 NAFTA 本身又在 2020 年被《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所取代。由尚·克瑞強領導的自由黨在 1993 年大選中上台，部分原因是承諾重新協商 NAFTA 中關鍵的勞工和環保條款。他們確實與比爾·柯林頓領導的民主黨達成協議，制定了單獨的附屬協議來解決這兩方面的問題。

參見

• 原產地規則
• 市場准入
• 自由貿易區
• 關稅

外部連結

• 加拿大廣播公司數位檔案館 – 加拿大－美國自由貿易協定
• 《加拿大－美國自由貿易協定實施法》
• 《加拿大－美國自由貿易協定：消除貿易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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